导读前几天,小编在《老迈粗皇帝写情信,不经意写出了千古佳句,苏东坡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文中说到:诗与文学,不光是文字上的功夫,跟一个人的胸襟、性格、志向、气质也极有联系。严羽在《沧浪诗话.诗辨》里也说:“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作诗是一种情怀,需关键天分,需关键小机伶,这是从书本上学不...
前几天,小编在《老迈粗皇帝写情信,不经意写出了千古佳句,苏东坡佩服得五体投地》一文中说到:诗与文学,不光是文字上的功夫,跟一个人的胸襟、性格、志向、气质也极有联系。
严羽在《沧浪诗话.诗辨》里也说:“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作诗是一种情怀,需关键天分,需关键小机伶,这是从书本上学不来的。还有,作诗要有意思,要有点日子情味,而不是光讲什么大道理。
“诗界改造导师”黄遵宪发起“我手写我口”,他以为,诗与文学应该是一种真情的复归,性灵的解放,只需我口吐心声,我笔抒我情,就会写出好著作。
确实,“言为心声”,只需是有感而发,写真情实感,就可能会出好著作。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文学评论家都以为“好诗出自征人思妇之口,佳句出自野老村姑之唱”的道理。
君不见,流氓皇帝刘邦一时鼓起,信口唱出《大风歌》气势磅礴,撒播千古;另一个流氓皇帝钱镠于情浓时给爱妻写了一句“陌上花开,可慢慢归矣”,妍尽风流,倾倒众生,就连苏东坡老夫子也感服于怀,把玩不已,然后派生出其名句“生前富有草头露,死后风流陌上花”。
南北朝刘宋大将沈庆之武夫身世,目不识丁,在战场上建功成名后,受魏晋以来玄谈习尚的熏陶,喜爱和士大夫一同清谈,知道不少历史上的典故、轶闻,但往往一知半解,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往往成为他人的笑料。
偏偏,宋孝武帝刘骏喜爱文学,却又爱搞恶作剧,常常把沈庆之当成玩弄的目标,制造出不少笑话。
最初,“首恶劭”刘劭轼杀宋文帝时,刘骏正和沈庆之在一同,屯兵五洲(今湖北浠水西南),征伐西阳蛮。初闻凶讯,刘骏体弱筛糠,惊吓过度,患上了沉痾,眼看就要在惊骇中死去,大臣颜师伯日日将他拥抱在怀,给他喂汤喂药,帮他签署文件。
但是,当上了皇帝,刘骏嫌颜师伯少了颗门牙,长得丑陋,就给颜师伯起了个外号,叫“齴”。
另一个大臣刘秀之,由于生性比较节省吝悭,刘骏就直呼刘秀之“老悭”。
黄门侍郎宗灵秀身体肥壮,行礼时跪下难于爬起,刘骏在每次与臣下聚会的时分,都会额定恩赐宗灵秀,让他重复地跪下爬起,以引群笑。
沈庆之是刘骏倚若长城的人物,从必定程度上说,也是救命大恩人,却也未得到刘骏满足的尊重。
“首恶劭”刘劭杀父轼君那会儿,曾给沈庆之写了一封亲笔信件,要沈庆之处死刘骏。沈庆之尽管没读过书,却与生俱来一腔忠义浩然之气,痛斥刘劭杀父兽行,将刘劭发来的信件转呈给刘骏,意欲激起他起兵征伐刘劭。但是刘骏读了信,温柔得象头将要被宰杀的羔羊,以为沈庆之是想要杀自己,眼泪哗哗直流,心里挂念的,只要自己的母亲,一个劲地求沈庆之宽恕顷刻,好让自己与母亲诀别(刘骏恋母已到变形境地,后来还上演出让人所不齿的“蒸母”行为)。沈庆之恨铁不成钢,严厉地说:“沈某受先帝厚恩,今日只想替殿下出力除贼,既出示此信给你,就摆明晰我与反贼刘劭势不两立,殿下为何反疑我要对你晦气!”
一句话,刘骏能除去“首恶劭”登上帝位,主要是沈庆之的劳绩。
但是,登上了帝位的刘骏,好像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常常玩弄沈庆之。
有一次,朝廷开宴会,刘骏指定要沈庆之作诗。
沈庆之面露难色,说,臣手不知书,眼不识字,怎样作诗!
刘骏存心要沈庆之出丑,说,你不识字没联系,你用嘴吟,颜师伯在旁边用笔帮你记,好歹作一首出来罢。
沈庆之被逼无法,只好临场抓瞎,一字一句地吟哦起来:“微生遇多幸,得逢时运昌。朽老筋力尽,步行还南冈。辞荣此圣世,何愧张子房。”
诗的意思很直白,即:我这终身真走运啊,正好遇上了太平盛世,现在尽管年迈朽坏,却也还能步行走回南冈,当面推辞当今圣主,享用张子房的待遇。
“诗言志”,这首诗既赞颂了刘骏,又自比汉初榜首谋士张良,气度不凡。
全诗吟毕,满座欢声如雷。
目不识丁的沈庆之就这样在刘骏的强逼下作出了他人生中仅有一首诗,却是诗中上品。
与沈庆之的被逼作诗不同,比沈庆之出世稍后的南梁武帝朝的曹景宗也识墨无多,却在酒醉后耍酒疯,争抢作诗,相同作出了一首上乘佳作。
曹景宗骁勇无双,未弱冠时,曾以匹马百箭,杀退蛮贼数百,以胆勇闻。在梁武帝朝积功拜侍中,领军将军。
曹景宗晚年尝语人云:“我昔在乡里,骑快马如龙,与少年辈数十骑,拓弓弦作响雷声,箭如饿鸱叫,平泽中逐獐,数肋射之,渴饮其血,饥食其脯,甜如甘露浆。觉耳后生风,鼻头出火,此乐使人忘死,不知老之将至。”
曹景宗,可谓凛冽生威的不世虎将!
惋惜,文人身世的梁武帝比较喜爱文人,对武将不大伤风。
梁天监五年,北魏军攻钟离,围徐州,曹景宗率部迎战,大破魏将杨大眼。
梁武帝在华光殿宴饮群臣,庆祝成功,命沈约等文臣赋诗联句。
曹景宗酒酣耳热,有些喝大了,也叫着嚷着要参加。
梁武帝知道他的内幕,不想让他出乖露丑,没给他分配诗韵。
曹景宗拉长了老脸,说皇上你怎样门缝里看人?
梁武帝看他醉了,劝他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将军担任行军交兵,诗作交给文学侍臣就行了。
曹景宗不论,一再坚请。
梁武帝所以不再劝,但手头上的诗韵差不多现已分完,只剩下“竞”、“病”两字。这两个字,就算是作诗行家,在这种现场按韵赋诗的情况下,仍是很难现成的,给不给?
在梁武帝的犹疑之间,曹景宗已把诗韵抢过去,并信口吟出了如下四句:
去时女儿悲,归来笳鼓竞。
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
南朝齐梁诗篇多为五言诗,呈现过许多精美之作,但内容狭窄,非关山水,即为艳歌,空无绮靡,数不胜数。
曹景宗这短短的二十个字,应时应景,写了征前泪、凯旋歌,活画了取胜将军志足意满之态,一句“何如霍去病”,豪气干云,扫尽靡丽纤柔之诗风,令人耳目一新。
梁武帝激赏一再,特命史官记入国史。
沈约及其他朝贤也“惊嗟竟日”,诗史上然后留下了“曹景宗诗惊四座”的典故。
范文澜在《中国通史》中还专门称誉这首诗“确是南朝仅有有气势的一首好诗”。
风趣的是,曹景宗的后世后代、北宋武将曹翰也有过在皇家酒宴上自动恳求赋诗,并因赋诗升职的美谈。
曹翰在平定江南中获取了战功,待卫京城多年,却多年未得不以为然。某日,宋太宗举行宫殿酒宴,众文学侍臣纷繁赋诗助兴。曹翰是武官,本不能参加,但他自感机会可贵,向宋太宗恳求说:“臣少亦学诗,亦乞应诏。”宋太宗笑而许之,说:“你是武臣,就以‘刀’字为韵吧。”曹翰援笔立进,写了一首七律:
三十年前学《六韬》,英名常得预时尚。
曾因国难披金甲,不为家贫卖宝刀。
臂健尚嫌弓力软,眼明犹识阵云高。
庭前昨晚秋风起,羞睹盘花旧战袍。
诗句整饬平齐,抚今思昔,不乏阳刚之气。宋太宗睹诗恻然心动,朱笔一挥,曹翰“骤迁数级”。
与宋孝武帝、梁武帝、宋太宗等人比较,明太祖朱元璋身世于行伍,深知武将朝宴赋诗之难,为了让他们不至于在文臣面前掉份子,就亲身题诗若干,交付给众武臣,让他们在宴会前背熟。
某次,群臣在酒宴上应制作诗,有武臣背出朱元璋的一首诗
皇帝一十八年冬,百官筵宴正阳宫;
大明日出照全国,四面八方春融融。
众文臣听了,回味一再,察觉出了这是出自皇帝的手笔,皆谢不能,不敢应和。
清高宗乾隆帝终身大兴文字狱,但对朝堂宴饮赋诗联句却很宽恕。《诗文十全集》卷二十九《紫光阁赐宴联句?得诗》记:“蒇功自是资提戟,联句何妨有捉刀。”注:“平定两金川,打败成功,实赖武臣之力。至宴间联句,无妨人代为之。且迩年新正联句,皆预拟御制句成,其他则命内廷翰林拟就,暂时填名,非即席自作。”
陕甘总督杨遇春是名列紫光阁的功臣名将,能打硬仗,不怕死,每战必以身作则。可贵的是,他尽管大字不识几个,却也喜爱附庸风雅,向乾隆学习,每到一地旅游,必赋诗纪念。
杨遇春曾游卧梵宇,口占一绝,让人莞尔:
你倒睡得好,一睡万事了。
我若陪你睡,江山谁人保。